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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帝王的長壽夢雍正帝與婁近垣

清代,滿族統治者對道教起初是缺乏了解也不信奉的。但是為了籠絡漢人,鞏固統治,在政治上也要利用道教。可是,道教由於當時和民間秘密宗教、秘密會社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係,所以清朝皇帝對道教又不得不嚴加防範,以防止其蠱惑百姓。順治皇帝曾經要求正一道「不得惑亂愚民」,但同時對全真道在北京的闡教活動予以支持。康熙皇帝認為道教的「長生之術」、「方藥」都是愚蠢、對世道無意義的,儘管如此,他還是對正一道首領照例封賜。

到了雍正皇帝,還是在欽安殿,與一位道士結下不解之緣。

清代,滿族統治者對道教起初是缺乏了解也不信奉的。但為了籠絡漢人,在政治上也要利用道教。道教由於當時和民間秘密宗教、秘密會社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係,故清朝皇帝對道教又不得不嚴加防範。

執著請神煉丹的雍正帝

清康熙皇帝的第四子胤祺未即位前,自稱「破塵居士」和「圓明居士」,於家中參禪悟道,潛心修煉,其副作用就是對丹藥產生了興趣,並嚴重地影響了他的健康,最後將其擊垮。胤禛登基後,雍正四年(一七二六年),於寢宮養心殿東暖閣設長春方丈室(今已不存)。雍正皇帝對神道極為嚮往,並十分推崇金丹派南宗祖師張伯端,特別讚賞他發明了金丹要領,封其為「大慈圓通禪仙紫陽真人」。對正一派祖師張天師的煉丹之術也極為神往。雍正皇帝作詩《燒丹》:「鉛砂和藥物,松柏繞雲壇。爐運陰陽火,功兼內外丹。光芒沖斗耀,靈異衛龍蟠。自覺仙胎熟,天符降紫鸞。」他相信通過「爐火修煉」,定能修合精工,使人成仙。

雍正四年十一月十五日,雍正皇帝在朱批奏摺中透露了他吃丹藥的嗜好。雍正皇帝見鄂爾泰服用了他賞賜的既濟丹後,精神漸長,膚肉漸生,舊疾頓除,日益強壯,頗為欣慰,批曰:「此方實佳,若與此藥相對,朕又添一重寬念矣。仍與秋石兼用作引,不尤當乎?」既濟丹的功能是使人精神煥發,強身健體,頗似現代的補藥。朱批中提到的「秋石」,是一種從童男童女尿液中萃取提煉的春藥,古代方士常以此藥進貢皇上,據說服之可以長生不老。從而可確定,至少在雍正四年時,雍正皇帝就已開始服用道士進獻的既濟丹和秋石,這些藥都是使人精神亢奮的藥,並聲稱:「既濟丹,朕現今日服無間。」

長期無間斷地服用丹藥帶來的危害是相當嚴重的,它對神經傷害極大

,因為丹藥中含有鉛,鉛中毒可出現鮮明恐怖的幻覺,如看到各種奇怪的野獸、鬼怪和多頭的人。由此表現出恐懼、不安、興奮,也可能出現片斷的被害妄想。

果然,雍正七年,雍正皇帝開始發病,而且來得十分猛烈,御醫們開的任何藥都不管用,束手無策。這時雍正皇帝已病魔纏身,但當時誰也不知道這是他吃丹藥所造成的。病急亂投醫,雍正皇帝給各地總督發去手諭,要他們盡心尋找身懷奇絕醫術的異人。浙江總督李衛推薦了浪跡河南、有「神仙」之稱的白雲觀道士賈士芳。開始果然見效,但一個月以後,雍正皇帝病情反覆,他認為這是賈士芳蠱毒魘魅所致,「伊(指賈士芳)欲令安則安,伊欲令不安則果覺不適」,下令按大逆罪於雍正八年十月初二日丁酉將賈士芳處斬。但雍正皇帝的病情並沒因賈士芳的處死而好轉,仍然邪氣纏身,這時大明光殿的婁近垣道士被請來了。

欽安殿住持婁近垣

婁近垣所撰《黃籙科儀》稱:「近垣於雍正丙午以值季來京,幸荷聖恩,獲司金籙。」婁近垣與邵元節一樣皆出於江西龍虎山,「叩頭恭詣龍虎山嗣漢天師門下,拜受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一階,敬奉修行」。由於他道術高深,於雍正四年選為值季京城皇家道觀的首席高功(道功最高的法師),稱為「御前值季法官」,這使他有機會接近當今皇帝。

婁近垣針對雍正皇帝的病症,設壇禮斗(禮拜北斗星君),奏告斗母,派遣神將將鬼拘拿,使魂魄返回身體之中。在古代迷信的社會中,一旦邪氣纏身,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請道士為之設壇請神拘鬼,以消除魘魅,而此次再結合符水治病,在精神上使雍正皇帝得到了安慰,病情竟暫時得到了緩解。雍正九年一月二十四日,雍正皇帝下諭旨稱婁近垣「為朕設壇禮斗,其至誠默感,確有靈應。又以符水解退,余邪渙然冰釋,朕躬悅豫,舉體安和。婁近垣一片忠悃,深屬可嘉,因賜以四品龍虎山提點司,欽安殿主持」。

婁近垣厥功至偉,賜封為欽安殿主持,意謂全國道教的總教主。二十七日,雍正皇帝再次下旨將御花園位育齋西次間給法官等辦法事暫坐。又下旨於玉翠亭之東的空地處,量其地式,將小些的房添蓋幾間給法官住(現已不存)。二月初四日,雍正帝於欽安殿面賜婁近垣御筆匾額「澡雪心神」。三月初二日,賞婁近垣御筆對聯「賞心最是花時候,遠俗常懷鶴性情」一副。三月初四日,太監張玉柱傳旨:「賞婁法官屋內匾一面,對子一副,吊屏一件。」於御花園蓋房子給婁近垣住,無異於讓婁近垣睡在自己的身邊,實屬千古罕見。

婁近垣抓住這一機會,大建斗壇,從雍正八年十月十五日至九年四月,在半年多的時間裡,共建有養心殿斗壇、乾清宮斗壇、澄瑞亭斗壇等七座(現多已不存在),沉寂了很長時間的欽安殿道事活動因婁近垣的神奇道術而又興盛起來。

 

欽安殿斗壇,可能設於天一門內。據道光二十年《欽安殿陳設檔》記:「天一門:斗香桌一張,錫里盤一個,黃緞拜墊一塊,黃雲緞桌套一個,小栽絨毯一塊。黑漆描金插屏一對。」插屏陳設與斗壇法事有關,雍正八年十月二十七日下旨於乾清宮月台上做斗壇一座,記:「爾在月台上板房一間,將呈過的拆卸斗壇搭在此板房內,周圍具要走得人。則可斗壇內做一插屏,上身高三尺三寸,寬二尺四寸,滿掃天青,中間做一徑圓四寸玻璃鏡,左邊做一玻璃紅日,右邊掛一玻璃白月,俱直徑一寸二三分,下畫流雲,上畫祥光。」欽安殿斗壇每月禮斗日期為:初一日月斗,初三日下降,初九日下降,十五日月斗,二十七下降,庚辰日吉祥斗,壬寅日吉祥斗。

禮斗的場景是什麼樣的呢?

當時宮廷畫家焦秉貞描繪了道士禮斗時的場景畫:斗壇設在宮中某殿的月台上,為桌子搭建三層高台,上輔紅毯,壇前垂織錦鍛的長桌圍,壇的四周圍以五彩繩編織的欄杆。壇下左右兩側是奏樂的道士。壇上靠後置罩桌圍的供桌一張,桌上靠後立神牌一面,前陳設鼎式爐、蠟扦和花觚等五供,爐里插有三塊令牌。法官頭戴黑紗帽身穿大紅道衣,禮斗請神。跪在法官身旁的是雍正皇帝的侄子,即怡親王的兒子,從他所穿官服補子看,是武官,很有可能是侍衛,依清制有選滿蒙勛戚子弟為侍衛的傳統。怡親王是雍正皇帝的十三弟(胤祥),與雍正二人關係最為密切,協助雍正帝總理朝政,處理重大政務。雍正八年,怡親王病危,雍正皇帝曾為怡親王設斗壇祈病。做法事的高功,從其神態及所穿大紅道衣看,很有可能是婁近垣,這件道衣也很有可能是雍正皇帝所賜。

但是到了雍正九年,雍正帝下令拆除斗壇。雍正十年五月二十日,乾清宮月台斗壇內的圍屏、帳幔、桌張、床等及西丹墀板房的陳設及鋪設等俱被拆除。

是何原因造成雍正帝對斗壇的熱情降低呢?斗壇做法事祈神和喝符水治病,畢竟是虛的東西,治不了病,只能起某種心理暗示的作用。可能管得了一時,但時間長了,也就失去了效力。雍正皇帝對此也一定心知肚明,故而下令拆除部分斗壇,轉而傾心於燒煉丹藥。

讓病人服用丹藥是道士驅邪治病使用的最後一招,因為禮斗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吃丹藥,如婁近垣《梵音斗科》所記:「請降元皇雷晶梵氣,仙丹妙藥,灌注現患某身田,外伏魔精,內安真性,盪除患症,調理安痊。」《太上玄靈斗母大聖元君本命延生心經》亦記:「修煉九還七返大丹者,持此頓悟玄關,靈光現前,三十九節自然生榮,了證太玄三一之道,知守本來具足之理,堅固真身,更能精修大定,乃至形神俱妙,與道合真,飛升玉京,逍遙自在。」這裡說的是「九還七返大丹」是斗母降下的神藥以及其具有何等的神力。

拆除部分斗壇後,煉丹也就隨之更加火熱地進行了

雍正十一年新年的鐘聲剛過,第三天,雍正皇帝下令於寢宮養心殿抱廈增設三面圍屏隔斷牆,內置銅爐、牌位和供器等,其所備的銅爐和鉛條都是煉丹的主要器具和原料。除了宮中的養心殿外,圓明園的深柳讀書堂、頭所、二所,四所、六所、紫碧山房、接秀山房、秀清村等都是他燒煉丹藥的地方。

就在煉丹如火如荼之際,雍正十一年春夏間,圓明園舉辦歷時半年的法會,參加法會的有當時權高位重的王公大臣以及宗教界著名人士。雍正皇帝最欣賞的參悟者婁近垣在這次法會上被賜封為妙正真人,稱「妙正真人婁近垣是唯一的羽士」。

有妙正真人護持,雍正皇帝嗜好丹藥就更無節制。終於在丹藥的毒害下,在猜疑被人陷害的幻想症的折磨下,兩年後,雍正皇帝無藥可治,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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